《姑娘她权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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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寺是当年昭阳长公主和离后出家祈福的地方,昭阳长公主失踪后这里便就废弃了。
一座金瓦红墙,重檐庑殿顶,逾制到称得上僭越的寺庙隐藏在树林深处,被枯草埋藏了过往。
这是一座三进院落,说是寺庙,更像一座府邸,只有最后正殿里供奉着一座硕大的金佛,其余均是厢房。
齐嘉许被虞归晚烦的不行,一脚踹开了眼前的门,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几人连连咳嗽了起来。
“下来!到了!”
她历喝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去踹虞归晚。
“郡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虞归晚松了手,在门前站定,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每走一步,她就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敲击般,发出阵阵闷疼。
腿疼的几乎挪不开脚步,她扶着墙,艰难向前,穿过垂花门,入目一片寂寥。
衰草枯杨几乎将整个庭院淹没,即使春日里也毫无生气,趟过枯草的庭院,便是正殿,虞归晚颤抖着手在门外试了又试,却怎么也不敢用力。
“你在怕什么?“齐嘉许不知所谓的瞥了眼虞归晚,推门走了进去。
“不要!“虞归晚阻拦不急,门已经开了,殿内陈设依旧,只是布满了蛛网,久无人居的房屋,窗牖已经被虫蛀了,歪歪斜斜的挂着,风顺着缝隙出来,发出凄厉的呼啸声。
一只野猫瞪着绿莹莹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来人,突然它喵的一声,窜了出去。
齐嘉许掏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走进了内殿。
我在怕什么?虞归晚站在正殿的博古架前,借着天光,看着眼前这副空白的画稿失神。
“你叫月伊人,以后我就叫你月儿吧。“
“你的琴弹得也太好了吧,还好你的手没事,刑部那群饭桶简直是暴殄天物。“
“皇兄终于允准我修缮公主府了,等到时候我们搬回京城,你就是我公主府长史,实实在在的女官。“
“卑贱?你管他们怎么想干嘛?出让权力可换不来尊荣。“
齐钰仿佛就坐在那里,一身道袍,目光灼灼,眼睛里全是对未来的希冀:“月儿,连你也被蒙蔽了吗?现在你是女官,以后你是女相,而那以后,我们会摘下这个‘女‘字,正本清源,我不是公主位同亲王,公主本就位同亲王,你不是女相,女首辅,而是一朝宰辅,官位、权力从来不应该是哪个群体的专属,这天下,为能者居之!”
她转身指着身后空白的画稿道:“以后会有人替咱俩歌功颂德,为我们修碑列传,我们也要受万事香火。“
回忆仿佛细细密密的针在心口扎过,她的四肢已经麻木了,只是心中的闷疼愈发清晰。
“殿下—”虞归晚迟疑的上前,腿磕在圈椅上,整个人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感令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殿下不会死的,更不会无声无息死在这里!
虞归晚释然的笑出了声,无声的眼泪顺着眼眶留下。
“姑娘—“
北珩惊呼一声,上前去搀虞归晚,他没想到一年不见,当初那个坚毅好强的月伊人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头发也全白了,整个人也病殃殃的仿佛一盏琉璃灯,风一吹就碎了。
虞归晚却摆摆手,撑着圈椅站了起来。
”这一年来你去哪了,怎么,怎么成了贵妃?”北珩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一年前,戎狄叛乱,定王齐观云立下军令状西征,命他留在京城,无论如何要找到王妃月伊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听说月伊人弑父,证据确凿,秋后问斩。
他不敢禀报,怕王爷分心,用兵不利,又不敢不报,毕竟军令如山,一直拖到了秋天,冬天,春天,又是一个夏天,他都没有看到月伊人被问斩,甚至刑部、大理寺包括京兆府、宛平县都对月伊人这个名字讳莫如深,他知道月伊人没死,终于传信回了西北。
王爷的回信是由郡主带来的,上面只有猩红的大字“找”,他与郡主一连找了三月,把京城和周边郡县翻了个底朝天,却毫无头绪,就差去天牢一间间找人的时候,郡主突然道:“如果她真的活着,但不在民间,能去哪?”
“藏起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给她更名改姓,谁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
“虞问政那样泥古不化的人,真的曾有过外室吗?”
“元宵家宴,身为协理六宫的贵妃,她却闭门不出,陛下那么好面子的人也不恼,是太宠她了,还是怕她见人?”
齐嘉许这个可怕的推论把北珩惊出一身冷汗,当初刑部、大理寺、京兆府、宛平县对月伊人这个名字讳莫如深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些怀疑。
可是他总觉得月姑娘出身风尘,陛下是九五之尊,而且姑娘与王爷是先帝赐的婚,又有长公主相护,他应该不会如此荒唐,可是先帝已死,长公主失踪,王爷远征,青棠身死,若被逼迫,她一个女子又能如何——更何况她可是名满天下的月姑娘呀!
“将军认错人了,本宫是陛下的虞妃,姓虞,名归晚。”虞归晚侧过脸去,抹了把眼泪,不敢看北珩的眼睛,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要替太多人活着了。
“姑娘你是在怪王爷吗?”
“当初戎狄叛乱,兵临潼关,眼看就要渡河,齐帅千里驰援,遇刺负伤,王爷立下军令状,不破叛军生不入玉牒死不归桑梓,陛下才允他领兵,可是还是怕他功高震主,逼他娶了国丈家的三小姐,王爷是没有办法呀。”
“姑娘,您可曾见过如世子这般的儿郎,跪在佛前苦苦哀求,求满天神佛给他的月儿一条生路,鸿宾客的梧桐树下,还埋葬着殿下的红装青丝,他让我替您殓尸,与你结发共枕,雍州驰骋沙场的只不过不过一缕精忠报国的魂魄。”
北珩的话字字泣血。
虞归晚张着嘴,想要打断北珩的话,身体的本能却强行替她压下了到嘴边的狠话,她瞪大了眼睛,任由他的解释一字不差的全部落入了的心中,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被千刀万剐般,疼的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他艰难,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艰难,她也知道,家国大义面前,他们都不会是彼此的第一选择,所以那天她几乎没有迟疑的选了青棠,他也果然奉召成婚,领兵西征。
她知道自己的出身,所以从不敢奢求什么,只要她在心里给自己留一份位置就好,看到北珩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他的心了。
可是覆水难收,我成了皇妃,他的这一点挂念,会化作要命的剑,悬在他的头顶,思及此,她冷声道:“那现在他有办法了?”
“他是能起兵造反,还是敢冲冠一怒为红颜。”
“姑娘—“北珩一时哑然,他从没想过,自来温柔的月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另一边,齐嘉许刚寻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听到虞归晚这话,她勃然大怒,将衣服仍在虞归晚身上道:“你说的轻巧,冲冠一怒?那你要让他置西北数万军民于何地?我们是母亲在西北风沙里养大的孩子!“
“这天下就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虞归晚冷声打断了齐嘉许,站起身来。
“你!“齐嘉许目訾尽裂,她提剑又起,指着虞归晚道:“都说‘戏子无情’,我今日才领教了姑娘的凉薄,你知不知道齐悯之那傻子为了你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北珩忙按下齐嘉许的剑,像一个苦口婆心的老嬷嬷似的,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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