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黑莲花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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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晟摸着脑袋:“我也是一早听别人说的。”
杨沅沅还想再追问,商翕止住了她。
“六公主,”陆晟略觉不好意思道:“你当真押我赢吗?”
“嗯。”商翕应道。
既然有人故意想让大家都知道,她也不好再隐瞒了,不若直接应下。
“多、多谢公主。”陆晟喜滋滋地笑着,露出的两齿与小麦肤色毫不违和。
商翕回礼颔首,“陆小将军,你会得头筹的,对吧?”
她想再确定一下。
“当然,”陆晟拍着胸脯道:“我一定会赢的,公主放心。”
“那便好。”
“既如此,我便与表姐先回去了,告辞。”
话音方落,商翕便拉着杨沅沅离开了。
回去路上,杨沅沅不停在琢磨泄密一事。
“嘶,到底是那个王八羔子偷听泄密啊,也太不道德了些。”
“湛湛,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怀疑?
商翕心里冷笑一声。
不是有怀疑的人,而是已经肯定是谁做的了。
*
余下的比赛,商翕也没心思再看,她与杨沅沅别过后,直接回了舍房。
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才走至舍房门前便见蔺煦曲腿坐在屋脊,慢悠悠地低眼看她。
“蔺煦,你很闲么?”
商翕一见到他,心中就堵得慌,就连往日里见谁都挂着的笑意,在他面前笑不出一点。
“是啊,”蔺煦从屋脊掠至她身前,“所以,这不是来找公主打发时辰么。”
商翕面对他从未给过好脸色,更别说一个假模假样的笑了。
他视线落在她唇边未显出的梨涡处。
商翕退开几步,有意跟他保持些距离。
“蔺煦,这里是女子舍院,青天白日的,你就不怕被人瞧见?”
“哦,所以……听公主的意思是,我白日不能来,得晚上来?”他说得一本正经,还佯装思忖一番。
“你——”
商翕不知为何,每回见到他,听他说话,感觉自己都能被气个半死。
他肯定就是故意在气她。
对,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顺他的意。
商翕敛了怒色,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蔺煦自上而下睨着她,眼底不见任何波动,道:“比赛好看么?”
商翕不答他,只问:“你为何要将我押陆晟拔得头筹一事散播出去?”
“自然是怕公主您不认账啊。”他理所当然道。
“万一公主不认账,我找谁说理去?”
他唇角弯起弧度,“所以,只能请书院各同窗们做个见证。”
“希望公主到时候能愿赌服输,不要为难我啊。”
为难?
商翕冷眼看着他。
如今到底是谁为难谁?!
这世上居然有脸皮如此厚的人,都能拿去砌城墙了。
她摆正公主身姿,下巴微抬,“自然,本宫说到做到。”
*
接连几日的马球赛,商翕都会去看,不为别的,就为能亲自确保陆晟能拿到头筹。
陆晟也不愧是近些年来霸连魁首之人,这几日的比赛他打得极为顺利,一路打入了最后的决赛之中。
商翕心里很开心,自己的确没有押错人。
只要陆晟赢到最后,她也就赢了赌约,这样一来,她便能借此彻底摆脱蔺煦了。
马球赛偶尔看几场还能有些看头,这不停歇地看,且获胜之人永远是那一个便看得有些无聊了。
杨沅沅捧着脸,坐在观望台旁的凉亭中,哈欠不止:
“湛湛啊,咱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我都困了,也饿了。”
商翕每回来看比赛都会拉上杨沅沅陪着一起。
一来么,她来看的都是有陆晟在场的比赛,有个人陪着也能去避免闲言碎语。
二来,也实在是因为一个人看得无聊,想有人陪着。
商翕见她眼眶泪光涟涟,心底还有点过意不去,“表姐,你若累了,便先回去吧,我看完这场再走。”
“不行,我陪着你,一起走。”
杨沅沅枕着胳膊趴在石桌上,有气无力道:“湛湛,你这几日为何对马球赛如此有兴致啊?还每回只看陆晟比赛的几场。”
“你该不会是当真对那小子有意思吧?”
她越想越觉有可能:“自你问起他,再押他赢那会我就觉着不对劲——”
“表姐,”商翕无奈道:“我发誓,事情的的确确不是你想得那般荒唐,你也说了,我既押了他,且如今全书院都知道了,那我定是要亲眼看着他夺魁的不是么?”
闻言,杨沅沅也觉得有些道理:“话虽这么说,不过,你到底为何突然对马球赛之事上心了?”
她眯着眸子,笃定道:“你别想着敷衍我,我可不好骗。”
她颇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商翕不再说话,只一味饮茶,任她如何问,她也不曾开口。
*
马球赛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商翕起了个大早,用完早膳后便跟杨沅沅一同来到观望台。
今日决赛,估摸着是时辰尚早,来看比赛的人并不多,两人趁此也寻到一个适宜的观赛点。
终于到了决赛,只要决赛一过,陆晟带着队伍拿到头筹,她就赢了。
故商翕今日的心情瞧上去十分不错,脸上洋溢着获胜者的笑容。
距决赛越近,观望台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只是相较于第一日,人还是少了许多。
“唉,像这种早已知晓结果的决赛实在不怎么有看头。”
“是啊,不过,谁让我押了陆晟了,好歹为了赌注,也得亲眼来瞧上一瞧才好。”
这类话随着来人,一个接一个的传入商翕耳中。
观望台上的人大多是些将赌注押在陆晟身上,所以来看他夺魁之人,与她是一样的。
听着他们话语中的轻松与确信,商翕对陆晟夺魁也是信心满满。
然,这满心的信心,在见到马球场上出现的那人身影时,被无形的冷水浇灭了大半。
“诶?对方队伍好像换人了。”
“是啊,听说是他们队里有一人伤了手,所以替换了一个人上去。”
“话说,那个替换的人看上去有点眼熟,是谁啊?”
“蔺煦。”
“蔺煦。”
有一人与商翕齐声而出。
“蔺煦?那个写了不知多少检讨的宁国公世子?”杨沅沅疑惑道:“湛湛,你与他相识吗?”
“不,”商翕摇着头:“不认识。”
“哦。”
杨沅沅对蔺煦无甚看法,在她以及书院诸多同窗看来,蔺煦就如传言那般恣意妄为,不学无术,他的出场对马球赛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商翕清楚,蔺煦的加入很大可能会扭转决赛局势。
他是在阻止她赢得赌约。
马球场上,蔺煦着一身黑色骑装,利落又潇洒,他端坐于马上,一手握着鞠杖,一手握住缰绳,神情寡淡。
只轻轻一撩眼,看向观望台那道水绿色身影时,唇边方扬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笑里带着挑衅、狡黠与戏谑。
商翕远远望着他,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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