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世子在线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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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我们现在去哪儿?”卿毓昂首问道。
“松鹤楼。”风镜兮不假思索道,“我与金掌柜有要事相商。”
倒霉催的,截至目前她居然就吃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梅花烙。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竟隐隐有黑眩之感。
卿毓心情略略有些复杂:原来的松鹤楼炙手可热,人人自是趋之若鹜:如今已经式微,人人都避之不及,唯有这个傻小子上赶着趟浑水。
无论如何,她都得提点他两句:“小子,听我的,莫要去松鹤楼,那儿——”
风镜兮明白她的意思,但她仅是挑眉笑道:“卿姐姐,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松鹤楼眼下或许不如意,谁知以后它不会重回巅峰,再创奇迹呢?”
要知道她可是把全部身家砸进去了,哪怕再难再累,她都要将跌至底层的松鹤楼托至天际,让其重新真正成为世人仰望的存在。
卿毓怔忡片刻,随即莞尔:“你说得倒也不错,我很期待。”
风镜兮受了鼓励,足下愈发轻快。但不知怎的,她一直未看到松鹤楼的金字招牌。
此时卿毓慢悠悠道:“少侠,你似乎走反方向了。”
风镜兮闻言,不由大窘:“你不早说!”
卿毓无辜道:“你不早问?我还以为你认识路,且我方才在想其它之事,就没看路,对不住,对不住……”
超级大路痴风镜兮心头微梗,她心中长长叹气。
也行叭。
先前怕卿毓心头生疑,便没使用堪比导航的金色箭头。这下倒好,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自己都没地哭去!
饥寒交迫之下,风镜兮便没再使用轻功,而是先行落地,打算先买些吃食祭祭五脏庙再想他法。
结果落地后她都想大摇特摇自个儿的脑袋瓜,听里面是否有海哭的声音。
这鬼地方居然荒无人烟!
朔风卷着砂砾如万千金矢破空,将嶙峋戈壁染成一片凝固的赤色。胡杨枯骨虬结如铁,枝桠间悬着褪色经幡,在罡风中发出呜咽。
不得不说,怪瘆人的。
风镜兮瞠目结舌: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当初拧开饮料盖都从来是“谢谢惠顾”,结果穿到这儿就抽地狱套餐一等奖?
“少侠,我们还是回去罢?”卿毓自然晓得其间利害,委婉劝道。
“不离开——”
风镜兮还未说完剩下的“就是蠢”,就两眼一黑,“哐当”一下砸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他居然还想留下来?卿毓颇为震惊。
“呼呼呼”远方隐隐传来异声。
卿毓循声看去,天际泛起诡异的浑黄,原本湛蓝的苍穹宛如被泼上浓墨,翻涌而来的沙浪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卿毓紧搂住风镜兮的身躯,遥望着欺近的漫天黄尘,一颗心直直下沉,紧攥的手心一片黏湿。
幼年随父驻守北疆的她自然知晓,这是昏霾蔽日。
若是不慎误入,绝无生机。
卿毓低头看着怀里的风镜兮,眸中划过一抹悲怆的决意。
*
“嘀嗒”
一点水滴落在风镜兮挺翘的琼鼻上。
她低低呻.吟一声,眼眸半睁,悠悠醒来。
入目是流光溢彩的鲛绡,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折射出五彩光芒。车身两侧镶嵌着大块和田美玉,雕琢成梅兰竹菊四君子图,雅致又贵气。锦缎坐垫厚软,尽显豪奢。
这里似乎颇为眼熟,她似乎在哪里看过。
“你可算醒了!”
此时,蓦地传来一声惊呼。
风镜略略发怔,这声亦有些耳熟,她不由想直起身来,好一探究竟。
“你别动啊,你有伤在身,不可随意乱动!”来者忙不迭地将她塞回软榻上。
风镜抬头一看,居然是郝一笙。
天啊,这是怎样的缘分!
风镜兮再次看到老乡,两眼又是泪汪汪,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之处。
她明明记得晕厥之前是与卿毓在一处,怎的现在不见她人?
“她在哪儿?她在哪儿?”风镜兮哑着声音急急开口。
郝一笙闻言,神色略为复杂,起身给她倒了一盅清水:“你说的可是那个身着华服的妇人?”
“对!”听郝一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定知晓卿毓所在何处,风镜兮不由大喜。
风镜兮将清水一饮而尽,再次急着向郝一笙确认卿毓的下落:“谢谢,请问她——她现在所在何处?带我去看她——咳咳咳”
“你说你这人——”郝一笙立即给风镜兮抚背,“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那怎么能不急呢?她们可是有金兰之谊的!
风镜兮差点给跪了:一笙小姑娘啥都好,就是遇上急事也忒淡定了!
“她受伤程度比你重,但幸好护住要害,理应无生命之碍,我已着人好生照顾她,你等养好身子后再看她也不迟。”郝一笙总算说话不大喘气,而是把话说全,风镜兮七上八下的心脏亦总算安定少许。
恢复理智之后,半直起身的风镜兮却又是一阵晕眩,重新重重摔回软榻之中。
“咕噜噜”
听到风镜兮腹中的馋虫在叫嚣,郝一笙掩唇笑道:“你且先歇息片刻,我去取些吃食来。”
言罢,她便为风镜兮掖好驼绒毯,掀帘而出。
风镜兮感觉自己大脑沉重无比,颅内昏昏沉沉的,她的灵魂也似是直直堕入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
直到听一个熟悉男声:“你与裴相夫人卿毓究竟是何关系?”
“@#¥%…&*!”
是安醉复那个混蛋!
是安醉复那个小人!
是安醉复那个变态!
风镜兮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豁然睁开眼,眸中尽是熊熊怒火:这个老六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姐要毒死他!姐要掐死他!姐要砍死他!姐要抽死他!姐要放大黄咬死他!
把所有惨绝人寰的酷刑在脑中过了一遍后,风镜兮悲催得发现自己还是一条退潮后在沙滩上发烂发臭的咸鱼。
她的脑子仿佛在说“快上,你已经被加强了”,她的四肢却告诉她“不,你动不了一点。
没办法,风镜兮眼下只能使用风式祖传秘技——姐要活生生瞪死他!
于是她将眸子瞪得更大,与安醉复大眼对小眼,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浓浓硝烟味。
“我给你带了肉燕粥,你可吃得惯?你方才大抵是经历了沙尘暴,眼下暂时只能吃些清淡的,后面若是恢复得当,我再给你吃些旁的,可好?”此时郝一笙掀帘而入,便看到两人用眼神厮杀的局面,不由微怔。
唔,怎么说呢?感觉这幕有些熟悉。
看到郝一笙后,两人又极有默契地将头一扭,这便是暂时休战的意思。
“好”风镜兮不想让郝一笙夹在中间难做,便半直起身想喝粥。结果因力气尚未恢复,瓷勺尚未拿起便掉至塌上。
风镜兮难以置信:???强悍如我居然已经这么脆皮了吗?
“还是我来喂你罢。”郝一笙微叹,再拿起一只洁净瓷勺,舀一勺粥喂予风镜兮喝下。
风镜兮颇为感动,万分配合郝一笙一口口喝下,还似一只慵懒的猫儿般蹭了蹭郝一笙。
安醉复见状,眸底划过一丝阴冷,但眉眼更为温和:“妹妹,你怕是累着了,况且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罢。”
“不要!”没想到小白兔似的郝一笙连连摇头,“哥哥靠不住!”
安醉复眸中暗芒掠过,他轻笑道:“妹妹怎的这般说?委实伤哥哥的心了。”
郝一笙搓着衣角,小声嘀咕:“上次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好朋友,结果她被黑衣人所害,不慎失足坠崖,你都不救上一救。”
安醉复闻言垂眸,黑睫微颤:“妹妹竟是这般想我的?哥哥自幼体弱,不曾习武,彼时已自顾不暇,再加上事发突然,又如何救得了他?放心罢,哥哥已差人在崖底寻觅,定是能找到的。”
郝一笙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哥哥竟考虑得这般周到。
“咳咳咳咳咳咳”两人说话的功夫,风镜兮呛咳之下竟生生将所有粥吐出。
瞳孔倒竖的她揪紧安醉复的衣领,欺身而上,安醉复被迫紧贴于马车厢壁上,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寸。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风镜兮在此立誓,有一日我定要亲手宰了这个人!
安醉复看到对方眸底升腾的炽沸火焰,他有些莫名,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邪肆地舔了舔唇角,甚至亦跟着往前凑近了些,竟似情人一般呢喃。
“你的表情,真有趣。”
疯子!绝逼的疯子!
风镜兮眸中戾气更盛,正想有所动作,却听到郝一笙弱弱的声音。
“那个,你们要不要先等一下再亲亲?方才我去取粥之时,那位夫人好像醒了……”
谁要跟他亲亲?!
风镜兮被成功恶心到了,她立即甩开安醉复的衣领,还嫌恶地将双手在身侧干净苏绸手绢上狠狠擦拭。
安醉复却是唇畔含笑,衣衫分毫不乱,好似方才仅是在后花园游乐般惬意。
风镜兮再次狠狠瞪他一眼,夺过榻上的肉燕粥,将肉燕粥咕噜咕噜灌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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