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偏执男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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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空间逼仄,乐绮眠向前就会撞上傅厌辞。眼前人又比她高出许多,眉眼沉在阴影下,让人看不出他是刻意如此,还是无意为之。
无形的压力笼罩而下,就像乐绮眠必须给出答案,他也必须得到答案。但在傅厌辞开口前,她甚至没发现手上有指印。
“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乐绮眠感觉气氛古怪,“我跌了一跤,他扶了一把,就这样。”
她没提让对方带自己去郡王的舱室一事,这种含糊其辞,恰好加重了傅厌辞的怀疑。
乐绮眠眼前暗下,有一刻,她以为傅厌辞动了杀念,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可他只是伸出右手,说:“打开。”
乐绮眠迟疑,傅厌辞却不等她回答,就抵开她握起的手,露出掌心的护心镜。
来的路上,乐绮眠一直握着这枚护心镜,它的边缘锋利,因为握得紧,她掌根微红,还有散落的碎片。
“他的护心镜来自西北军,”乐绮眠以为他想检查护心镜,沿着他目光看去,“但我不记得军中有这样一人。”
她没说的是,如果军中有这样一人,她不会毫无印象。
然而傅厌辞是什么人?这点念头瞒不过他的眼睛。拿走护心镜后,他抬手拨开碎片,也滑过乐绮眠被磨红的皮肤,因为手套冰凉粗糙,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忍不住缩手,将自己藏起。
“......殿下搜查其他人犯时,”乐绮眠真诚发问,“也事必躬亲,围追堵截?”
傅厌辞道:“搜查就是这样。”
乐绮眠说:“女犯也没有例外?”
傅厌辞道:“没有例外。”
乐绮眠说:“照这么说,殿下应该很习惯触碰人犯,可为何我见到的,和你话里说的,不像一人?”
傅厌辞不说话。
“事事亲为是有责任心,但有一件事用责任解释不通,还请殿下为我解惑,”乐绮眠拉近与他的距离,笑了笑,“看管人犯,还需要和她住一间屋、睡一张榻吗?”
刚才的舱室满是血腥味,已经不能住人。傅厌辞将她带到这里,意在关押,但舱室众多,为何偏偏关进这间?
这是个骗子。
傅厌辞盯着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她的确长了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说这样的话,竟也不显冒犯。
反观他,上过乐绮眠的当,吃过乐绮眠的亏,知道她如何言行不一、善于伪装,可这一刻,身体还是先于理智,背叛了他的原则。
“哗啦——”
镣铐晃动,靠近傅厌辞的一端被扣在了床头。
乐绮眠愣住,道:“喂。”
她开玩笑的,他不会当真了吧?!
傅厌辞没表情道:“看管人犯,住一间屋、睡一张榻,都是常事,你要习惯。”
天可怜见,她说睡一张榻只是调笑,但被傅厌辞调整过后,锁链极短,这下前方是床榻,后方是板壁,就算想下榻,也要绕过傅厌辞!
乐绮眠说:“不,我不习惯!女男授受不亲,你会坏了我的名声!”
她也知道会坏了名声?
傅厌辞道:“没人知道你在这间舱室。”
他竟然想秘密关押。
乐绮眠顿觉不妙。
傅厌辞看夜色已深,熄灭案台的烛火,解下外袍,躺到床榻外侧。
乐绮眠连连后退,直到靠近逼仄的墙角,看他竟然毫无芥蒂,不由怀疑自己:难道他没开玩笑,他当真对要犯亲力亲为,甚至住一间屋?
她自我怀疑时,傅厌辞却也不平静。
乐绮眠的衣裙滑落在他颈边,因为距离近,那浅淡、温缓的馨香被放大,就像这个人,霸道地占据着他的呼吸,让他无暇分神。
——真睡着了?
乐绮眠眼看傅厌辞没了动静,心中更没底。犹豫片刻,还是掀开被角,挪了进去。
乐绮眠道:“你让一让。”
他占了大半张榻,乐绮眠躺下就会和他紧密相贴。
傅厌辞不作声,但翻过身,给她留出空位。
乐绮眠却道:“你果然没睡!”
傅厌辞被吵得耳朵疼,说:“安静,睡觉。”
乐绮眠像警惕的小动物,半晌,才挪到紧贴板壁的位置,就此躺下。
可惜,这张榻太小,即使没有身体接触,对方的温度也会透过衣衫传递给她。
乐绮眠本想忍一忍,可怪她没和人挤过这样窄的榻,怎么躺都奇怪,忍不住找了个话题:“将我劫走的那人有些奇怪。”
傅厌辞本来一言不发,听到她提对方,微微侧身。
乐绮眠说:“我蒙了眼,看不见,他却恰好很有经验,知道怎么带失明的人行走。”
对方走得不快不慢,刚好配合她的步调,会提前告诉她该在哪里转弯,不偏不倚。
傅厌辞道:“你说,他只扶了你一把。”
他在黑暗中凝视乐绮眠,好似质疑。乐绮眠本想将话题引到对方的身份上,孰料他不按常理出牌,道:“嗯?什么?我困了,听不见。”
随后将脸埋进被中,倒头装睡。
但装了片刻,被子被人掀开,傅厌辞撑在她上方,目若寒星地盯着她。
乐绮眠捏着被角,睁开一只眼,心虚道:“干嘛?”
傅厌辞不讲话。
乐绮眠被他盯得不自在:“……对嘛,扶着他走到船边,怎么不算扶了一把?”
傅厌辞道:“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乐绮眠满心疑问,想起她跌往对方身上那跤,脑筋飞转,道:“不错,为了试探他,那跤是我故意跌倒。”
她说完,看到傅厌辞退了开去,以为他放弃了拷问,悬起的心刚落下,就听他道:“没有下次。”
那人的确钻了空子,但没有乐绮眠默许,对方不可能将她带出舱室。
然而,傅厌辞身上一凉,被子被扯到乐绮眠那便,她将脸埋入被中,全当没听到:“睡了,明天见,晚安。”
傅厌辞:“……”
***
因为白日风波,乐绮眠精神一松下来,疲惫感上涌,还是睡了过去。
也许受白日蒙眼的影响,梦里,她回到了塑有观音的妙应寺。
夜晚的观音殿幽寂如水,被关押后她几乎滴水未进,眼前也开始模糊不清,窗前人影晃动,如妖似魔,可当她认真看去,发现那只是站在门外的僧侣。
“救......”她呢喃,“救救我......”
殿门打开,一人走了进来,数名僧侣随之鱼贯而入。
那人温和道:“公主先用饭。”
一道点心摆在面前,杏榧的香气散落在殿中。
她揉了揉眼睛,勉强看清那人长相,他素衣皎白,乌发如漆,看上去不像僧人,而像久病未愈的世家公子。
那人道:“不必害怕,我是来救公主的人。”
救她?他一定是疯了。
那人道:“不瞒公主,我与海琅王有经年难消之恨,一直在寻一个机会,现在,我可助公主离开妙应寺,只要公主应下一事。”
他声音如敲冰戛玉,温润悦耳,她不由听愣了,道:“何事?”
那人道:“拜在下为师。”
这个要求奇怪,他的身份也令人生疑,可僧侣对他毕恭毕敬,得罪他,恐怕还有苦头吃。
她聪明地说:“我身体不适,法师能否先替我拿杯热水?”
僧侣要动手,那人拦下,亲自倒了水,试过水温,端到面前。
“多谢,”她看向那只手,不着痕迹地错开,“法师如何称呼?”
“公主可唤在下禅师,”那人极有耐心,看着她一点点将水饮下,“你几日没有用饭,不要喝太快,小——”
水珠迸溅,尽数泼在禅师衣上,那滚烫的水珠沿着袍摆滚落,打湿了禅师半身。
“既然是禅师,”她扔开水杯,不再维持笑容,“为何要做这些人的帮凶?”
僧侣扑上来,被她一脚踹倒,因为她身体瘦弱,脚腕已经能从绳索中滑脱。趁众人反应的间隙,她跑向殿门,却因为脚步虚浮,被追上来的僧侣按在门前。
“公主一时顽皮,不应苛责,”禅师没管身上水渍,起身道,“先退下。”
僧人得令,松开两手,但她抓住机会,又逃往门外,却在跨过门槛时,听禅师悠然道:“公主没有其他同伴,门外的世界于你而言,只是一座更大的妙应寺。”
她说:“你撒谎!”
然而她有所预感,一个被废的公主,能逃到哪里去?但她不让自己去想,想那个注定落空的结果。
“在下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你想逃往应州,想寻求江家庇护,但你可知,一月前,闻师僖攻破应州数城,明光将军战死,江家满门被屠,公主已经没有归处。”
她猝然回头,眼眶微红:“你又在撒谎!”
禅师说:“信与不信,皆在公主。”
她不断颤抖,尽管不相信禅师的话,可见识过昨日天潢贵胄今日横死阶下,她知道天命反侧,世事无常,舅舅的死,极可能是真的。
该怎么办?
她忽然抱紧自己,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免被殿中的大风吹到黑暗中去。
“海琅王曾经毁掉我的一切,让我陷入与公主同样的境地,我像狗一样乞食,像老鼠一样苟活,如果不是凭着这股恨,我活不下来,”禅师取下腰间手帕,缓慢擦拭她的脸颊,仿佛将所有温柔都用在了这一刻,话语因此显得异常冷漠,“故而这世上,只有我能理解公主,也只有我能救公主。”
她身体冰冷,双眼却滚烫,感觉到手帕的柔软,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可能抛下公主,伤害公主,但我为公主而来,想公主所想,只要公主不忘今日之辱,”禅师轻声叹息,抚过她被绳索勒伤的脚踝,“我就永远在,永远追随公主。”
黑暗中,她少见地陷入茫然。
她想起死去的父皇母后,想起所有从她身边离开的人。被囚禁不是最可怕的惩罚,惩罚是她独自睡去的夜里,不再有人期待她醒来。
这是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她说:“你会永远在?”
禅师道:“永远。”
她说:“会为我报仇?”
禅师道:“为公主报仇。”
她知道,永远是欺骗小孩的谎言,承诺在说出那一刻就已快速腐朽。可是,可是,在孤寂冰冷的黑夜深处,即使一朵注定坠落的浮萍,她也会有一刻,想伸手抓住。
她说:“......师父。”
禅师道:“公主不必怕。”
他放低身体,让她能将掌心贴在他的脸颊,而她也像失去双眼的盲者,要靠触碰来记住他。
“公主哭坏了眼睛,我来当公主的眼睛,公主杀不了的人,我替公主杀,”禅师隔着绳索,轻手抱住她,“除了师父,世上不会有第二人这样待你。”
他眼中情绪深浓,像漆黑的蛛丝,将她彻底包裹起来。她太疲倦,又不懂禅师话中含义,胡乱点了头,就听之任之了。
乐绮眠睁开眼时,天正蒙蒙亮,她感受到身边体温,恍惚片刻,道:“师父。”
对方没有应答,她摸索着,压住一段衣袖,将脸埋了进去。
只是,不到片刻,那片袖摆被抽走,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领,将她拎到一边。
手中空了。
乐绮眠慢半拍地抬眼,对上一片胸膛。它的主人领口微敞,衣襟在刚才的蹭动中散开,露出锁骨,但视线再往下,被一只手拦住。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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