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冬》
《七里冬》全本免费阅读
过黄昏,整块地人烟稀疏,几乎无人会注意墙边鬼祟的两人。冬崇衍徒手扒墙体,双腿再借力,人就挂墙上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只起了一层雾蒙蒙的灰。
冬屿在灰天的掩盖下,朝他伸出一只手,头一回干这事儿心是怦怦的。只能安慰自己人命关天。
从墙上跳到地上,膝盖和脚踝不太好受,她没时间缓冲,就往隐蔽的方向跑。
冬崇衍跟她后头,拍拍裤子上的灰,“害怕了?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
院内寂静,主人家的窗户还在明亮,偶尔传出电视新闻的声音。
冬屿“嘘”了一声,“爱丢不丢。”
“过河拆桥呢?”
冬屿说:“再大点声今晚就睡派出所吧。”
门口传来敲门声,蹲墙角的两人保持警惕,入户门开了很快又闭上。陆续传来宋姒父母的声音。“回来了。怎么样?”、“还是没有消息。”
放东西的声音很快被电视新闻掩盖。瘦长剪影在窗户上飘来飘去。
冬屿蹲得腿都麻了,抓着突出的墙砖走到院子最里面。看这情形,注定是进不了屋里面。
眼前有个杂物间,窗户被黑色塑料袋遮住。背靠一颗黑树,虬枝似挂着恶鬼黑色的眼珠朝四面八方延伸,笼罩着整间小屋。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踩断几根断枝,无法窥见里面有什么。
但关看这窗户就觉得很不对劲。
冬屿指着门锁,回头问冬崇衍,“你觉得这里面会是什么?”
哥哥却指着她脚底下,冬屿低头,发觉树底下有很多香灰。
断香插在泥土里,走到屋后可见一尊简陋的佛像。多年来风雨蚕食,佛像的脸掉漆严重,只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珠。
哥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你说你那同学会不会就关在里面?很多农村父母惩罚孩子就喜欢把人关这种破败小屋或地窖。”
“可我希望不在里面。”
冬屿上前几步,准备敲窗试探,却被冬崇衍拦住。
他比划一会窗户大小,足够人钻进去,说:“在不在里面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人要是晕的,你敲了也没用。”
冬屿觉得有道理,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自建房,将窗户推出一条缝,随后两只一钩,轻而易举就揭下里面的黑色塑料袋。
翻窗进去,入鼻是腐烂的苔藓味,小屋内阴暗,他们不敢打开手机配备的手电筒,只借助手机屏微弱的光芒来照明。
冬屿很快察觉不对,这里怎么混杂着一种奇怪的酸味。抬手捂住口鼻,总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仔细想,脑袋最深处很疼。她四肢僵直,眼前的黑暗在燃烧,视线模糊不清,冰冷的夜晚突然也变得很热很热,她仿佛回到了621工厂爆炸的那天,那个飘满□□气味的火场。
人质的手脚被捆在毒贩自制的□□边上,肤色接近苍白。她在喧嚣中听见了警笛声,又被只有四根手指的男人推到枪林弹雨前。
男人举枪叫嚣,“再上前一步我就弄死她!”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人群里有个人瞳孔骤缩,冬屿无暇顾及,手臂上都是血,眼皮很沉。
能听见的只有耳鸣。嗡嗡——嗡嗡——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消失不见。
冬屿重回黑暗之中。
风吹窗户上的塑料袋,发出很诡异的呲喇声。
她刘海紧贴前额,深呼吸调整状态,努力让思绪回到当下。哥哥的手猛地搭她肩膀上,冬屿毫无防备后退两步,随手将肩膀上那只手拍掉。
空气中的酸味仍在,她想起来了。
冬崇衍问:“走什么神?”
冬屿沉声回:“是□□的味道。”
低头倾斜手机。
她在墙边发现一堆废弃的矿泉水瓶和装着褐色残渣的烧杯、橡胶管还插在里面,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踢到研钵。边上有很多氢化物的味道。
冬屿身形瞬间一颤,这些在化学课上才能见到的器具是最不应该出现在村里的。
还是在宋姒家的杂房。
往矿泉水瓶里插管子的,不是制就是吸。那宋姒呢,知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些东西。还是早就遭遇不测。她父母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冬屿越想越不对劲。这已经不仅仅是宋娰失踪的问题了。
冬崇衍深吸一口气,不知骂了句什么,嘴里嘟囔着:“报警。报警。反了天了……”
话音刚落,冬屿就听见另一边角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扭过头,最开始以为真是宋姒被关在那,仔细一看才看出是个中年男人的体型。
男人双手双脚被电线勒着,肉见可见被殴打过的痕迹,头顶套着个化肥编织袋,袖口跟领子往外翻。之前应该还是晕着的。对方发觉有人进来一个劲挣扎,喉咙里应该是有堵塞物的,发出的音节很模糊。
冬屿不敢轻举妄动,捡起根断裂的木棍防身,哥哥把她护在身后。
外边突然传来清晰的开门声。有人也进了院子,听声音是宋姒父母。
啪地一声,后院吊着的灯泡亮起。模糊光影出现在黑色塑料袋上,两人的处境也变得危险起来。
冬屿与哥哥对视一眼。眼下杂房不知道关着谁,也不敢赌这对夫妻会不会进来,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不会被发现。
想着,地上男人却猛地跳起,很不合时宜朝冬屿扑来。显然把他们都当成一伙的了。
冬屿注意力都在外面,根本无暇顾及,应激性朝着他脑门挥了一棍。砰地一声,男人头朝后栽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冬屿担心自己下手太重,松开木棍。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那对夫妻。
听脚步声愈来愈近。她贴着墙蹲,心跳声很快。
夫妻间的对话就近在咫尺。
“听里面动静,那记者怎么醒这么快。早知道多弄点□□了。羊哥回消息没有。上头想怎么处理他?”
“这条子前不久他妈不知发什么神经,跑酒吧去端了个窝点,现在个个都不接我电话。羊哥说是可能有条子卧底。让我们小心些,把那个记者处理干净点。”
“先关着吧,饿几天也饿不死。等找到小娰再解决他。”
两人都嫌闹腾,站木门前狠踢几脚以示威胁。
冬屿条件反射去抓地上木棍,另一只手拽紧冬崇衍胳膊,头顶每块木板都在震颤。
刚才挨棍的男人突然动了一下。哥哥迅速坐对方身上,钳制住对方腿脚。没有碰上一旁的容量瓶。
幸运的是,外面人踢完并没有进来。吵闹的夜晚很快又恢复沉寂。
冬屿确认走远,才扯下男人头上的化肥袋,不得不说这东西套头上像个铁桶僵尸。
根据刚才听到的,这男人是记者,应当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被关在这儿。
冬屿盯着这张跟流浪汉大差不差的脸,谨慎起见没去解捆住他双手的电线。
还好今天阴差阳错在这遇上了,不然难以想象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所以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男人重见天日,满脸写着想骂人,睁眼却看见两张偏显稚嫩的脸,眼中戾气转为疑惑。
冬屿举着棍子,没有放下来,“别误会。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和我哥是来找朋友,还以为她被关在这,没想到是你被关在这。”
冬崇衍语气不善地提醒,“差不多得了。不知道要对陌生人心怀警惕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什么都讲给他听。小心人家转手就将你卖了。”
冬屿淡声反问:“卖给谁?没听见那两人都想弄死他?”
宋姒父母背后应该有个犯罪集团。虽不知跟宋姒的失踪有没有关连,但感觉规模还不小。他们说酒吧窝点被端了……酒吧……
不会是半醒吧……
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琐碎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退出畅读后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