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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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冲冲赶去前厅,果然看见薛通、崔介二人对弈甚欢。
薛柔侧脸对三喜比一个悄声的手势,掂起裙边,擦着墙根轻悄入内。
二人下棋下得入神,未曾发觉,恰好给了她绕到薛通身后伸手遮他眼的时机。
“猜猜我是谁。”她故意压着嗓子说。
崔介在对面,本该轮到他走棋,他默默停手,泛粉的指尖轻盈捏着一颗黑子,衬得指际越加白皙细腻。
恍觉关注点歪了,薛柔悻悻讪讪挪开眼,回归主题,却见薛通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忙催促:“别走神,快猜我的身份。”
崔介为端方君子,不屑趁人之危,漫不经心捻转棋子,耐心等待那兄妹俩分出黑白。
薛柔不由自主又向崔介投去打量。
他嘴角的弧度变了,扬起来了,他笑了!
一时间,“崔介笑起来真好看”的念头在脑子里乱窜,搅得心神不宁,完全忽略了薛通唤过一声“小十”,仍死捂着人家的双目。
崔介感觉到了来自对侧的热切而呆痴的注目,耳尖慢慢晕红了,眼光也难以定在一处,四面八方地飘忽起来,唯独缺少正上方——薛柔在那。
他们尚未礼成,同处一个屋檐下已然有失分寸,再直直对视更显露骨,不合礼数。
不可。
于是乎,崔介恪守男女之防的举动映在薛柔眼下,明晃晃成了不近人情。
自觉丧失颜面,她心里十分不爽,消极的心情投射到肢体上,手劲越来越大,真真儿坑惨了薛通,难受得紧忙扒拉她的手。
被抓疼了,薛柔顿时炸毛,眉头紧锁道:“九哥哥你不配合我便罢了,怎的还抓我呢?”
薛通按着额角嘶嘶吸气:“我再无动于衷,我这双眼都要给你按瞎了。”
三喜偷偷扯扯她的袖子,小声说:“九殿下喊了您几次,您自己看小崔大人入迷,一点反应都没有,使到胳膊的力气还愈来愈厉害,九殿下这才拉您。”
“……我不管,我没听见,就是你狡辩。”
面对崔介,薛柔不肯丢面子,索性耍无赖颠倒黑白,反正薛通会让着她。
薛通真就拿她束手无策,自认倒霉,揭过这篇,回头问她:“你这寿星跑这来做什么?”
薛柔头头是道:“外头乱哄哄的,人挤着人气味也难闻,我受不了,想着找个清净的地儿喘喘气,便转到此处了,谁知你们也在。”
她不是谎话连篇的人,怎奈直奔崔介而来的原因太过粗鲁,又不符合她公主之尊的作风,只好含糊搪塞。
薛通的妹妹,薛通了解,十成十是打听到崔介身在此地,直冲而来,因为好面子,便扯谎应对。
薛通仁慈,非但不戳穿,且搭台阶给她行方便:“你既来了,那就留下观棋吧,顺带做个见证,看我今日能否赢过崔大人。”
崔介的棋艺出自崔老太爷之手,精湛巧妙,偌大翰林院没一个敌过他的。
薛通只粗略学过些时,从他手底下占便宜,恐怕是异想天开。
“九哥哥别怨我不站你这边,”薛柔瞟一眼崔介,他终于按下闲置多时的棋子,“这盘棋,你够呛。”
果如她预料,棋局至办,胜负已分,黑子以压倒性优势取胜。
薛通摊手说笑:“你这小妮子,还没登堂入室,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薛柔坐着小杌子,挨薛通近,见状,忙伸手去掐他胳膊上的肉,眼皮子一眨一眨,无声比口型威胁:闭嘴。
薛通惯她,吃了哑巴亏,笑着拿开她的手腕,及欲扭头跟崔介说再切磋两盘,但见他离座向自己拱手称:“九殿下,十殿下,微臣出来已久,恐家父家母多心烦忧,恕微臣先行一步。”
兄妹俩谁都没阻拦,眼看着崔介出去。
薛柔迟钝埋怨:“哥哥怎么不拦一拦,就任他轻飘飘走了。”
崔介一走,那没什么好忌讳的了,薛通畅所欲言:“呦,刚才不是说得有理有据,是闲逛来的吗?人才没在一小会,就藏不住马脚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本碍着崔介方费力装出淑女模样,他不在场,薛柔原形毕露,跳将起来,围着薛通绕圈捶打:“我臊不臊的,暂且不议论,哥哥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薛通身强力壮,由她出气。
单方面闹了一阵,那股子窘迫劲儿消散,薛柔扭着酸困的手腕,和薛通搭话:“崔二郎可真难缠,软硬不吃。既然如此,他干嘛一口答应这门婚事?”
母后说过,他父母全不看好,特别是他母亲余夫人,哭天抢地的,一口气没顶上来晕厥过去,偏他,二话没有,痛痛快快点了头。
看他适才躲闪之态,前几次的碰面又不冷不热,大约是对她无意……?
那他何必同意,她又不是非他不可,更不能按着他的脖子和自己成亲。
真是个不着调的人。
薛通半奚落半认真说:“崔大人进退有度,可不像妹妹,巴巴追来,直勾勾盯着人心花怒放。”
“我正经问哥哥,哥哥倒油嘴滑舌的。”薛柔嘴巴一撇,郁闷道。
薛通摇头低笑道:“自古传下来的习俗,有婚约在身的男女正式成亲前不能见面的,崔大人疏远你,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名声考虑。”
薛柔顶烦各种礼节,即便学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正形,今日之声名狼藉便是从几岁上埋下的种子,婚俗什么的自然一概不知。
当下由薛通说开,心里的结略有松解之势,半信半疑道:“竟有这个说法?哥哥莫不是编瞎话逗我乐子呢吧?”
薛通哑然失笑:“你当初少开次小差、躲会懒,必不会疑我了。倘若不信,你可以去跟娘娘求证,看看我有没有哄你玩。”
薛柔是愿意相信的,立即眉开眼笑,不再沉溺,挽着薛通一块上交泰殿去。
同一时间,薛嘉薛怀义齐肩并行,两相缄默,四周仅有鞋底摩擦路面的窸窸窣窣声。
此地偏僻,加之宴席设在前殿,人们尽数簇拥在那,故此一道出来,只撞见过一二宫人。
四下安静,薛嘉的心可静不下来,反反复复揣摩刚刚撞破的画面。
她从未见过太子哥哥会对谁凝望成那样——深沉的,晦涩的。
根本不是对待妹妹的,处处充斥着不可告人的贪恋。
太子哥哥对薛柔……
薛嘉不敢细想,晃晃脑袋,斜挑着目光,窥探身旁一言未发的人。
“八妹妹可有话说?”
对方冷不丁望回来,唬得薛嘉心尖一颤,以微笑掩饰堂皇:“只是想问一下,太子哥哥的膝盖还疼不疼了。”
薛怀义低眸,风一般掠过荡动的衣摆,唇线浅浅一挑:“无事了,八妹妹有心了。”
薛嘉心猿意马,点点头没作声。
他们之间相处,向日以薛嘉主动找话题为主,倘若薛嘉无言,那么薛怀义便顺其自然,哪怕冷场亦不觉尴尬。
薛嘉纠结不定,惶恐不安,第一次嫌路为何修得这么长,一步一步看不到边际。
艰难忍耐着,视野渐渐开阔,人声交织袭来。
“八殿下。”
侧面多了一束素影,薛嘉侧目,如临救星,忙挽住对方的手,尽显亲昵之态:“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斓妹妹了。”
这位斓妹妹,乃崔家三房的姑娘,单唤一“斓”字,也就是前段时间薛柔和三喜所谈论的崔介之堂妹,按年岁在整个崔家孙子辈的往下排,是最小的。
崔斓刚看着太子也在,惶然见礼。
薛怀义温和一笑,颔首示意,走了。
薛嘉忍不住关注薛怀义的去向,展眼追随,却见薛柔、薛通说说笑笑从对面而来,与薛怀义相逢一处;薛柔登时变色,嘴角压低,嘴脸既嚣张且丑陋;更令她刺挠的,则是不论薛柔如何甩脸子,他都笑意不减,无底线地包容她。
今日之前,薛嘉不认为他待自己同薛柔有何不同,目睹他沉沉凝望薛柔的情景后,薛嘉豁然觉察,对她和薛柔,他面上的笑是不一样的——他把薛柔当女子看,把她当妹妹看。
“八殿下,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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