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昨天更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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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政的眼里闪过落寞和暗淡,“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
此时此刻的夏棠跃非常茫然,十分茫然。
记得什么?
她现在就快化身成石像了,她石化了。
天知道她鼓起勇气表白,得到了竟然是这样的回复,太惊悚了,这是什么‘雷雨’情节[1],她真希望是自己幻听了。
闻政朝她走近了一步,伸手拿起挂在她包包上的粉熊公仔——望着她的眼睛,说:“同样的公仔我也有一个,是蓝色的。”
“你小时候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我哥哥熊,真就一点都不记得吗?”
夏棠跃猛地睁大了眼睛。
“你!”她指着闻政那张脸,霎时间,彷佛有另一张相似的脸与他渐渐重合起来,抚平了他眼角的岁月,幻化成一张稚嫩的,胖胖的,肉乎乎的男孩脸蛋。
她的心砰砰直跳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是哥哥熊,真的是你!”
闻政沉稳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夏棠跃浑身僵硬,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她咽了咽口水,尝试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绝望地问:“也就是说,你对我的好,只是因为你认出我是你表妹?”
闻政沉默着,眼神情绪复杂,令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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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棠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民宿的了。
处于极度震惊的中无法感知自己的所有行动。
一回来,她就把屋里的门窗都关死,然后蹲坐在沙发,抱着自己的膝盖,头皮发麻的感觉在安静中时隐时现。
在她久远的记忆里,确实存在过一个哥哥。
——那是在她六岁时候的事了。
记得有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过来告诉她,让她以后就管他叫哥哥。
那时候的闻政和现在的闻政有很大区别,尤其是五官。小时候的他脸蛋圆乎乎的,五官并不突出,没有现在这么立体,而且人也胖胖的,她最喜欢趴在他的胸口上睡觉。
家里有一张休闲贵妃椅,每当闻政躺在上面的时候,她就会去捣乱,撕下贴贴纸贴在他的鼻子上,又或者直接趴在他的胸口,让他给她讲故事。
每次这位小哥哥都会宠溺地照做。
“哥哥,我好热。”六岁的夏棠跃嘟囔着。
闻政用葵扇慢悠悠地给她扇凉,低声笑笑:“那你还趴在我身上不起来。”
“不想起来。”夏棠跃头都不抬地说:“哥哥身上最舒服了,软软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迷糊中的她又睁开了眼睛:“可是他们说,以后长大了就不能这样趴在哥哥身上了,怎么办。”
闻政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才几岁就想以后的事了。”
夏棠跃又闭上了眼睛,环住哥哥的脖子撒娇:“可我不想和哥哥分开。”
“谁说我们要分开了?”
可事实是,他们真的分开了,如果按六岁的年纪来看,他们分开了整整18年。
这十八年来,哥哥熊了无音讯。
家里人也从不在她面前提及这个人,这件事。
没想到世间竟如此阴差阳错,十八年后的现在,她与曾经的小哥哥重逢,并爱上了他。
夏棠跃痛苦地闭上眼。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光亮,周围的一切都静嘤嘤。
粉熊公仔从她的手心滑落掉在地板。
她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沾着的尘土。
这是她当年的生日礼物。妈妈不肯给她买,她转而去缠着闻政,央求他给她买,没多会他就带回来两只一模一样的熊公仔,一个粉色一个蓝色。
她拿着公仔放到闻政的脸蛋隔壁比划,嬉笑着说:“看,哥哥就像这头熊一样,胖胖的,哥哥是熊。”
闻政将她抱起来,由着她嬉闹:“哥哥是熊,那你不也是熊吗?毕竟我们是兄妹啊。”
夏棠跃小小的脑袋思考着:“那你是哥哥熊,我是妹妹熊。我们永远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
多天真的愿望。
儿时的想法总是那么单纯幼稚,那会想到大人的世界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夏棠跃倒头趴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耳朵,就好像这样就不会听见脑海里疯狂循环的杂乱思绪。
她很难受,有一种麻木的恶心感,挣扎在她的心动中。
曾经,她是真的把他当成是哥哥。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可这种诡异的情绪挥之不去地萦绕着她。
怪不得闻政对她这么体贴入微,怪不得闻政会做出那样的表情……会不会现在的他,也像她这样感觉到可怖和恶心?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夏棠跃吓了一大跳。
她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震愕地望着门口方向,沙哑着声音问:“谁?”
“是我。”
闻政醇厚平稳的嗓音隔门传入。
夏棠跃顿时失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想逃避这一切,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她呆呆地注视着门口,一动不动。
好像过了很久。
又好像没过多久。
敲门声再次传来——叩叩。
“你还好吗?”他问。
夏棠跃双唇紧闭不作答。
他开始轻笑:“怎么?你打算一直躲着我?”
“我……”夏棠跃张了张嘴巴,刚说了一个字后又偃旗息鼓。
“再不出来,我可是要进去了。”闻政在门外给她下最后通牒,听上去欠欠的。
“你!”夏棠跃一惊,连忙从床上下来,小跑着去握住门把手,担心闻政真的用备用钥匙强行开门。
好在他似乎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付诸行动。
“妹妹喜欢哥哥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我也喜欢你……妹妹。”
夏棠跃握门把的手又紧了紧,骨节泛白,闪烁着泪光,站在门后久久没有动弹。
她不可能一直躲着闻政。
眼前这扇门,就像是她和闻政两人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
打开会面对什么,她不敢想。
“妹妹。”他温柔地说:“出来吧,哥哥有话想跟你说。”
门后的夏棠跃在犹豫。
三秒钟后。
门被打开了。
闻政眉眼含笑,低头看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伸手想整理他头上乱糟糟的头发。夏棠跃见状却后退了一步。
他收回了手。
“走吧,我们聊聊?”他说。
夏棠跃沉默着点头,跟随闻政下楼,来到后院的小花园。
来这里住了这么久,这是她头一次踏入后院。花团锦簇的无尽夏小径尽头,有一个木制的小凉亭,中间摆着一种大理石桌子,上面煮着一壶花茶,清雅的香气用壶嘴喷出。
落座后,闻政给她添了一杯茶。
夏棠跃一声不吭,默默低头喝水,她能感知到闻政正在看着她。
“这副表情做什么。”闻政打破沉默,笑着说:“小的时候,你不是经常说喜欢哥哥的吗,要和哥哥天天在一起的吗,怎么现在变了?”
夏棠跃语塞,没忍住抬起头反驳:“小时候跟现在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还是说,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没有。”
闻政轻轻勾唇,凝视着她:“十几年没见,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拽着哥哥衣角当跟屁虫的妹妹了。”
“你说谁跟屁虫呢!”夏棠跃一口气把茶喝完,不服气地说。
在这样揶揄下,尴尬的氛围消散不少,夏棠跃没忍住笑了笑,转而发自内心地感慨:“我都认不出你了。”
她小时候认字少,从来没记住过哥哥的名字叫什么,一直管他叫大熊、哥哥熊,熊熊哥。
要不然,她当初在听到闻政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什么了。
“其实我……”闻政垂眉,沉吟着些许。
“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是你。最初在房客登记上看到了你的名字,以为是巧合,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太多,直到你我见到了你的样子,还有你掉出来的的粉熊公仔。”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带着它。”
“嗯。”夏棠跃吸了一口气,“你送的东西我都留着。”
对于她来说,这些小玩意都被赋予了儿时的特殊记忆,承载了她小时候的美好时光,早已不是冰冷的物件。
“我……”
闻政欲言又止,似乎在措辞怎么表达比较好。银纱般的月光漫过他欲说还休的唇畔,在他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夏棠跃迷茫地摇摇头:“我一点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就知道忽然间你就离开了,我哭了好多天,可是妈妈都不愿意再提及你的事。”
“再后来,我对这段记忆就慢慢忘却了。”
闻政扣紧了手中的杯子。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小姨?”
“记得。”
“那你应该还记得我是你小姨收养的孩子?”
“知道一点的,但是具体我不清楚。”
闻政接着说:“当年你小姨,也就是我的养母,庄虹玉。带着我来你家借宿一段时间,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养母的家里人认为,她带着我这个小男孩以后不好嫁人,让她把我送走,她不同意,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正巧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庄辰的生父,两人就一起来到了这座小镇,以经营民宿为生。”
夏棠跃有些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庄辰实际上是我的表弟?”
“嗯。”
“庄辰小时候患有小儿麻痹症,他爸嫌治疗是个无底洞,连夜卷走家里所有积蓄,抛弃了我们一家人。”
“可是……”夏棠跃疑惑道:“既然你们这么困难,为什么小姨不向家里求助呢?”
闻政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你错了,不是她不主动求助,而是家里嫌弃她丢人,主动跟她断绝关系了。”
“这些年,你可曾在家里听到你小姨的名讳?”
夏棠跃双眼失去焦距地坐在,太阳穴突突狂跳。在那个保守的年代,小姨带着孩子外嫁,这无异于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不仅要承受街坊邻里的指指点点,更要面对宗族长辈的严厉斥责。
难怪家里从来不提及这件事。
她缄默片刻,心情沉重。
“那小姨她……是怎么走的?”
“病了,乳腺癌。”闻政喉结剧烈滚动两下,才艰难地咽下酸涩:“所以我从京市回到这里,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夏棠跃双手手肘支在桌面,抱着头,指节深深陷进发间,肩膀不受控地微微颤抖。
接连不断的震惊和震撼,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混沌的空白。
过了许久她才问道:“庄辰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闻政摇头。
“我会选择在合适的时机跟他说。”
“好了。”他站起身,敲了敲桌面:“洗个澡,休息去吧,明天不是还要赶飞机?”
见夏棠跃催头丧气的,他捏着她的后颈让她直起腰:“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去睡觉,要不要哥哥明天送你去机场?”
距离小镇最近的机场在临市,开车要三个小时,如果闻政送她,那来回就要六个小时了,很辛苦。她摇了摇头:“这边有机场快线,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嗯。早点睡吧。”
回到房间,夏棠跃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接着去洗漱,完事后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
她努力地想要回忆小姨的模样。
但脑海回馈给她的是一片朦胧,她已经不记得小姨长什么样子了。
现在静下心来想想,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
小姨比她母亲小两岁,当年也只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女人而已,她怎么会收养闻政做儿子的?而且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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