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宿敌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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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劫走
【燕纾应当是出事了】
谢镜泊倏然回过头,正看着樾为之端着一碗汤药,蹙眉走了进来。
谢镜泊一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混乱的脑海却先一步升起一抹希冀:“你怎么……还没走?”
樾为之将药碗放到旁边桌案上,满脸莫名奇妙:“我走哪去?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往谢镜泊身后张望:“小纾在哪呢?你怎么没和他一起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谢镜泊哑声直接打断他的话:“燕纾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
樾为之有些莫名地又看了他一眼:“他说了要去找你啊,去你书房……哎你——”
他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忽然卡了一下,下一秒却看面前的人不等他说完,已倏然转身快步向小院外走去。
樾为之跺了跺脚,不得已重新将那汤药捧起来,快步也向外走去。
一炷香的路程谢镜泊走了不过半刻钟便到了,等樾为之端着药碗气喘吁吁走到殿前,已看到谢镜泊面无表情等在原地。
“你……站着这儿做什么……”
樾为之勉强喘匀了气,端着白瓷碗叉腰站直身子:“小纾呢,是又睡了吗?”
燕纾天色将明时终于撑不住力竭昏睡了过去,但不过一个多时辰却又猝然惊醒。
旁边的人不答,樾为之以为他是默认了,端着药碗自顾自便往里面走:“先让他起来把药喝了吧,一会儿凉了药性该减弱了……”
“他不在这里面。”
谢镜泊忽然低声开口打断他的话。
樾为之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我将整个宗主殿寻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师兄。”
谢镜泊嗓音沙哑,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他是自己偷偷走……”
“不可能。”樾为之猝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他脸色已隐隐变了,手中小心护了一路的汤药在刚才心神激荡已撒出来大半。
但樾为之却顾不得许多,匆忙转过身向殿内走去,半刻钟后,脸色也一点点苍白起来。
大殿内没有半分燕纾的踪迹,甚至问了门口轮岗值守的弟子,也无一人见过一袭白衣之人。
燕纾根本……就没有来过谢镜泊这里。
“我去宗门内再寻一圈。”
樾为之攥紧手中已空了的白瓷药碗,匆匆走过殿门,哑声开口:“他一定没有离开,可能是在宗内别处什么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手臂一紧。
“不用了。”
“你做什么?”樾为之不耐烦地开口,抬手便想要将谢镜泊的胳臂甩开。
“谢宗主若不想找,那便我自己去找……”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到谢镜泊掌心间攥着的东西上,瞳孔瞬间一缩。
他认得那个东西。
——那是昨晚燕纾一直小心护在掌心间的那枚血玉坠。
“你怎么——”
樾为之倏然抬起头:“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个玉坠小纾昨晚明明……”
“殿外不远处……这个玉坠是我昨晚送给他的。”
谢镜泊闭了闭眼,低声打断他的话:“师兄他其实已经离开了……是吗?”
他昨晚一时冲动,将那些不可见人的龌龊情愫对着燕纾和盘托出,燕纾接收不了,抛下了他送他的玉坠,瞒着所有人……偷偷离开。
谢镜泊攥着那血玉坠的手不自觉地一点点收紧,下一秒却听樾为之断然否认了他的话:“不可能,燕纾不可能走的。”
“为什么不可能?”
谢镜泊哑声打断他的话。
他眸色沉沉地抬起头:“你说师兄早晨特意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是要来骂我吗?我昨晚做了那般错事,师兄怕是早已气的不想见我……”
清幽的风声从殿外竹林间穿过,带起一片空寂的森*晚*整*理“沙沙”声,谢镜泊声音间也逐渐带上了些许颤抖。
他胡乱地想着,若他昨晚没有那般冲动,没有将一切情愫和盘托出,会不会燕纾还能再他身边多呆一段时间……
下一刻,他听着樾为之低缓的声音传来:“他若真生你气……便不会来告诉你,他反悔了。”
尾音落下的刹那,整片竹林骤然死寂。
谢镜泊猝然抬起头:“什么?”
碗中的汤药已全然洒尽,樾为之嗤笑一声,“当啷”一声随手将汤碗扔到旁边的桌案上,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他本来已想好……再多留一段时间了。”
樾为之撑住旁边的桌案,看向面前脸色逐渐白下去的人,意识到谢镜泊也明白了什么。
“燕纾应当是……出事了。”
·
清晨燕纾再醒来后,原本的高烧已在药效下退去了不少。
樾为之见他心绪已逐渐平复了些许,忍不住又开口劝他留下来再修养两天,没想到才起了个头,面前的人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啊。”
这回轮到樾为之怀疑了:“你就这么答应了,你要做什么?你又在想什么事,不许连我也瞒着……”
面前揽着被子的人被他这一连串的反应问的有些懵,过了几秒才慢慢笑了起来。
“我瞒你什么?不是你一直劝着让我再多留一段时间吗?怎么如今我真听你的话了,你反而不愿意了?”
“就是因为你太听
话我才觉得有问题。”
樾为之警惕开口直接坐到床边凑到他近前:“你到底要干什么小纾你若是想要偷偷跑路也必须得带上我——”
燕纾这回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带上你做什么?私奔啊?我可不想九渊误会。”
樾为之神情瞬间一凛:“谢镜泊想带你私奔?”
燕纾瞬间呛了一口气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神情古怪地抬头望向他。
樾为之更加笃定了他自己的猜想。
“谢镜泊他疯了吗他竟然敢——”
他撸起袖子直接便要冲出门被燕纾忍无可忍地一把拦了下来。
“你给我回来——你胡乱想什么呢?”
燕纾捂唇咳了两声有些无奈开口:“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偷偷跑更不会和九渊……私奔。”
他拽着樾为之的手有些累了一点点滑脱下来。
“昨晚九渊喝醉了反复一直在跟我说让我……不要抛弃他。”
他方才梦中几番惊醒脑海中反反复复过的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反悔了。
燕纾胸口不自觉又有些发闷抬手按了按声音轻到几乎几不可闻:“左右最后那次无法避免……这次便先顺了他的意就当做好好道个别吧。”
樾为之的神情也慢慢安静下来听到最后几句话时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你……”
“而且我昨晚还想到了一些事也还需要再和他商讨一下。”
燕纾吐出一口气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忽然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你去做什么?”
樾为之回过神也顾不得那许多一把伸手警惕将他拦住。
“我都说了我不会跑了。”
燕纾有些无奈抬起头:“我去谢镜泊那边一趟。”
“那个醒酒药的剂量是我给他下的他现在肯定没醒你过去也是白跑一趟……”
“谁说我白跑了?”
坐在床上的人慢悠悠抬起头:“这不刚好
樾为之一噎眼眸瞬间瞪大:“你——”
“左右我在这里也睡不着不如过去先等他醒来免得他看到我不在……白白着急。”燕纾捂唇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开口。
樾为之木然站在原地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看着燕纾已慢慢往门口走去深吸一口气再次上前将人拦住:“那你把你那个玉坠给我。”
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樾为之神色扭曲地收回手咬牙看向面前施施然站着的人:“你打我做什么?”
“你要谢镜泊送我的东西做什么?”燕纾似笑非笑地抬眼樾为之一口气差点又噎过去。
“谁要谢镜泊送你的东西——我是要它做抵押。”樾为之咬牙。
他看着面前的人了然地挑了挑眉,却是一口断然拒绝:“不行,我舍不得。”
“我答应你,我若要走,一定带上你。”
燕纾被缠的不厌其烦,终于没忍住松了口:“左右天冷了我也需要一条狐皮围巾,我看你正合适。”
樾为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难得没有反驳他,只又蹙眉盯了他几秒,终于慢慢让开了道。
“午时我过来找你喝药,你到时最好让谢镜泊把你推回来。”
·
殿外风声不知何时已止,明明是正午,谢镜泊却觉得周身冰冷的可怕。
魂魄仿佛已不在自己体内,谢镜泊感觉半浮在空中,垂下眼居高临下地木然听着樾为之的声音传来。
“小纾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向来都是三分假话掺杂了七分真情,不自觉对旁人好,却又插科打诨地羞于将心中的欢喜表达出来。”
“但那个玉坠他说什么也不给我,甚至不惜应下我的条件……他不可能就这样将玉坠扔下独自离开。”
樾为之低低笑了一声,踉跄地坐到旁边的石椅上,身形一下子颓然下来:“是我的错……若是我不劝他留下……”
谢镜泊眼睫颤了颤,终于回过神一般,一寸寸低下头,望向掌心间被他捂的温热的玉坠。
原来燕纾不是不告而别。
是自己没能……护住他。
·
“咳咳,咳……”
燕纾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下意识想坐起身子,却没想到第一下竟然没撑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燕纾低哼一声,骤然脱力,控制不住直直又摔了回去。
混沌的脑子倒是被这一下摔清明了几分,燕纾蹙了蹙眉,慢慢回想起昏迷前的情形。
他去到宗主殿时,谢镜泊果然还没有醒。
燕纾倒是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慢慢爬上床,他还有些低烧,晕晕乎乎地将自己蜷在谢镜泊怀里,烧得泛粉的指尖勾住谢镜泊袖口,小心将他手臂一点点挪到自己腰间。
霜色长发逶迤在墨色锦衾间,一点点铺散开来,燕纾周身有些冷,本能地往身后的温热间团了团,雪色中衣下摆逶迤在榻边,恍若受委屈时耷拉的尾巴尖。
燕纾放松地一点点闭上眼,慢慢吐了一口气。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家那只胖白猫总喜欢团在他手边了。
确实……很有安全感。
但不知是不是心中装着有事,即便躺在谢镜泊怀里,燕纾却无论如何依旧睡不着。
昨晚昏睡前浮现的那道猜想越来越清晰,燕纾阖眼又数了几秒,终于忍不住还是撑起身
,小心翼翼走出房门。
他将白玉面具戴上,披衣走向外间的书房,重新翻阅一下大长老一事的相关资料,思索了一瞬,又匆忙向殿外走去。
——大长老晚间被劫走时,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触发宵禁。
——可能是宗门内的人,或许很不起眼……
若是结合这两个线索……或许可以锁定一部分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慢慢倾倒下来,燕纾被刺的有些眼晕,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他身形有些发软,走到不远处一道水榭,扶着旁边的栏杆想要坐下先休息一会儿,手臂突然被一人稳稳扶住。
“九渊……
燕纾眼前依旧晕的站不稳,闭着眼下意识开口,下一秒却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燕公子小心。
燕纾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抱歉,我一时没看清……
但那人却固执地依旧撑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扶着他在旁边房廊下坐好,终于慢慢抽回了手。
“燕公子不必道歉,先在这里坐一下吧。
燕纾愣了一下,莫名从这低缓的声音间听出了几分熟悉,或许是宗内哪处的门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人低低开口:“在下是宗主殿的仆役,燕公子若有什么需要,便随时吩咐。
面前的人身形一顿,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逐渐放松下来:“不必,我不习惯有人在旁伺候,你下去忙便好。
面前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脚步声逐渐远去。
白衣雪发的人垂头坐在廊下,幽幽风动,带着他发尾打了个旋儿,下一秒却听一道叹息被微风裹挟而来。
“你为何还不走?
刹那间风啸声止,过了几秒,一道低缓的声音从燕纾斜后方传来。
“燕公子当真聪慧异常。
周身的昏眩感还未曾减轻,燕纾按了按眉心,坐直身子斜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懒懒吐了一口气。
“是你伎俩太过……拙劣。
“我戴着面具,从未在白日里在宗门内行走,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他懒散开口,故意背着身不去看那人,果不其然听到身后有烦躁的骚动声传来。
“拙劣?
那人微微咬牙,“燕公子真以为……
他话还没说完,听着燕纾又忽然“哦
“或者,你一上来便点出我的身份,不是因为疏漏,而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他静静开口:“我回宗的消息,是你散布出来的吧?
那人声音瞬息一止,燕纾也不在意,一边不着痕迹地尝试着慢慢撑起身,一边继续开口:“哦还有……
大长老应当也是你劫走的吧?”
手臂间似乎终于**起了些许力气,燕纾深吸一口气,指尖瞬息聚起三道符纸,身形后撤一瞬,径直向他甩去。
“九渊喜静,宗主殿内从来无任何门仆,你究竟是谁——”
但燕纾刚睁开眼,一阵浓重的黑雾霎时将他笼罩。
燕纾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眼眸一瞬涣散,身子斜斜地便向旁边倒去。
下一刻,他身形被人稳稳地揽住。
“燕公子不觉得,休息了这般久,周身的不适感依旧没有半分缓解吗?”
鼻尖一股异香袭来,燕纾脸色终于隐隐变了。
——方才他突然的眩晕感并不是因为光晕,而是从那时便中了这人下的药。
但这药效极为霸道,不过这一会儿燕纾浑身便都已软了,他张口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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