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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金笼》

3. 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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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墙后,柳惜瑶神色骤变,那素来柔善的眸光里已是强压的愤懑。

她想毫不犹豫冲到院中,想挡在安安身前,想厉声与那嗤笑的二人争辩,想要痛斥他们无礼欺人,就如十岁时她护在娘亲面前,与高大的父亲对峙一样。

可这里不是赵家,而她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孩童。

如今的她哪怕心中再怨再愤,却也只是缩在石墙后的阴影中,任由那只无形的大掌狠狠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双唇拼命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但最终,迎着刺耳尖锐的笑闹声,她还是逼着自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挪步进了院中。

讥笑声戛然而止,两个仆役立即凛色朝来人看去。

只见廊上下来一位素衣女子,身穿粗布薄袄,发间不见半点珠翠,垂着头似不敢看人一般,让人无法细瞧她容貌,可单看五官轮廓,还有被那日光照得雪白到发亮的脸颊,还是叫这院中二人愣了神。

年长的仆役到底还是见识多些,一看柳惜瑶这身装扮,只略微思忖,便立即猜出了她的身份。

这老仆双手攒进袖中,脸上虽然含笑,却不见半分恭敬地上前一步道:“是柳表姑娘吧?”

一旁小厮听老仆这般称呼,下意识便要上前行礼,这手膝盖都已经朝下弯了,眼角却是瞥见那老仆连头都未低,便立刻挺直了腰背。

柳惜瑶未曾搭理这二人,她径直走到安安身前,也不顾脚下泥泞,直接蹲下,一把将安安口中的半个馒头扔在地上。

这老仆未得一丝回应,又见她动作里明显带着几分怨气,便顿觉脸上挂不住,干咳两声后,扬着下巴挑眉道:“今日县主有事,刘管事一直在前院伺候抽不开身,老身便得了吩咐,代他上半日值。”

侯府如今是县主掌家,能进账房做事的,皆是县主亲信之人,这老仆特意点明,就是想要压压柳惜瑶的心气,提醒她莫要找不痛快。

结果柳惜瑶还是一言未发,扶起安安后,转身便要离开。

见她并没有要为自家婢女出头的意思,这老仆唇角的褶子又朝上深了几分,“娘子院里这小婢女实在心善活泼,怕咱们累着,硬是要学戏班子给咱们逗趣呢。”

“是啊、是啊!”那小厮也赶忙应和,且边说边笑,“这劝都劝不住,她硬是要演,演起来还不愿停呢!”

已是扶着安安走上廊道的柳惜瑶,脚步倏然顿住,侧目朝院中看了一眼。

这看似柔弱不堪的模样,却只是轻轻一瞥,便让人心头莫名一凛。

老仆以为看错,眨了眨眼再看她时,她已垂眸转身,仿佛还是方才那个闷不做声的怯懦表姑娘。

到底还是心虚,这小厮望着两人背影,压低声道:“叔,这表姑娘会不会将方才的事告诉刘管事啊?”

老仆冷哼,“瞧她那胆小怕事的模样,当着咱们的面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敢去寻刘管事?再说了,纵是告了又如何?老夫人走了这么些年,府内早就咱县主说的算,她一个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穷亲戚,算什么主子,我是看在老夫人的面,称她一声表姑娘,没准让咱们县主知道了,还要怪我多嘴哩。”

这小厮疑惑道:“县主不喜她?”

“你刚来侯府,还不知道。”老仆四下看了看,朝他递个眼色,两人便寻了个犄角旮旯处,“老夫人与县主早年起便一直不对付,要不县主嫁进侯府二十余年,掌家权一直没拿到手呢?”

小厮恍然大悟。

老仆面露得意,“所以她告啊,咱不怕她告,没准告完了,咱们还能拿赏呢。”

小厮终是彻底放下心来,可转念一想,寻常家里一旦娶了媳妇,这掌家权都是要交到媳妇手里的,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应当最重脸面,怎这掌家权却一直握在老夫人手里,浑然不顾县主脸面?

这小厮实在禁不住好奇,继续打听,“叔啊,那老夫人为何要与县主不对付呢?”

要知道勇毅侯与县主成婚二十多年来,后院从未纳妾,连个通房也不曾有过,且县主又有两儿一女,如此儿女双全,又身份贵重,有何事能让那平日里吃斋念佛的老夫人不喜的?

老仆扁扁嘴,又一副这你就不知的神情。

这锦荣县主乃赵王长女,赵王手握重权镇守边疆,麾下铁骑屡战屡胜,是被百姓奉为战神一样的人物,而勇毅侯正是赵王帐下得力大将,深受器重,如此他与县主成婚,还怎敢纳妾,自是宠爱还不及。

“但是男人嘛……”老仆挤挤眼,摇头道,“赵王病逝后啊,侯爷便养了外室。原也算不得稀奇,可咱这县主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那时还正怀着二公子呢,她便挺着个大肚子,直接带人杀到那外室的住处……”

那日县主具体做了何事,没人说得清楚,总之跟着去的那几个人,早就寻不到人影了。

说至此,这老仆两手一摊,只给了最终那外室的结局,“一尸两命。”

“啊?”小厮低呼,“那外室也怀了?”

“小声些。”老仆提醒道,“可不是么,据说都成人型了,侯爷那时还在京城,连夜快马加鞭奔回的华州,回来后看那外室惨状,便同县主大吵一架,县主也动了胎气,当晚就生下了二公子,自个儿也险些没了命。”

那时老夫人亲自出面,称县主体弱,实不该伤神操劳,便收回掌家权,还说二公子太过瘦小,怕县主自顾不及,遂直接将二公子养在膝下。

“原是说先养上一阵,待县主身子恢复,再将孩子送回来,却没曾想,这一养就是十几年啊!”老仆啧啧摇头,“说是怕县主操劳,可这不明摆着是怨她当初心狠,死个外室也就罢了,连那孩子都不放过,那可是侯爷的种啊。”

小厮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听人说,前些年老夫人病重时,二公子连京官都不做,非要回来守在老夫人身边伺候。”

“可不是么,谁养的和谁亲,就是这么个道理,若不然二公子为何要在慈恩堂给老夫人守孝。”老仆说着,抬眼朝侯府西侧的方向看去。

照理说守孝三载,如今那老夫人去世都已过了四年,怎这二公子还终日守在慈恩堂呢?

此时侯府西侧的竹林中,柳惜瑶拉着安安,一路未曾说话,只脚下越走越快。

中途安安几次想要说话,却见柳惜瑶咬着泛白的唇,拉着她的那只手似也在不住颤抖,便一直没敢开口。

雨水还在淅淅沥沥地落着,二人脚下的石板小路愈发光滑难行,安安不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柳惜瑶忙伸手去拉安安,将她直直拽回怀中。

安安脚下刚一站稳,便立即回过神来朝后退开,“我身上都是泥,可别将娘子的袄子弄脏了!”

话落,忍了一路的柳惜瑶终是无法再忍,那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安安抱得更紧。

见她落泪,安安没再推她,而是垂眼自责道:“是安安没用,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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